万花蕊

戒骄戒躁,不卑不亢

【杰佣】挣扎

【是对两人初次见面的妄想】

那是奈布第一次参与游戏。

他为追求战场的感受而来到这里——却发现这里与战场并不一样。

哦,当然,这并没有贬低哪一方的意思。只是说,战场和庄园的气氛实在太不一样了。

虽然庄园也同样拥有着惊险刺激,但奈布太了解战争了。他明白在庄园这短短十几分钟受到的惊吓和战争的完全不一样。

战场是沸腾和残酷的。它是一台没有实体的绞肉机,一种特殊的毒品。即使大脑冷到转不动,心脏也会不听指换地兴奋到嗓子眼。在这里,空气是鲜血凝成的,脚下柔软的泥土都是尸体。上一秒还热烈昂扬的生命,下一秒就会变成战友或敌人的踏脚石。

而庄园是冷的。呆涩,冰冷,灰暗。他在庄园看到的是一个零下几十度的灰色世界。再激烈的心跳和喘息都挡不住那股入心的寒颤。

奈布微微喘息着,左手紧紧捂着心口,右手搭在身边的木板,这可以为他带来一点安全感。他已经听见了木板被监管者踩碎的声音。这证明他短暂的安全区已经被破坏了,现在必须去寻找下一个区域。

轻叹了口气,奈布勉强支撑起身子——他的背部被干了一爪子,三道血痕把兜帽染的一片红纹。说真的,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着就在板子旁边养乌鸦算了。会随着监管者靠近而猛烈跳动的心脏每一刻都在拖累他的呼吸,那伤口被不断撕裂又搓在一起的感受让他止不住地咬牙切齿。哪怕他承认这心跳的预警功能的确强大,也无比抱怨其功率开的也太大了些。

可是他不会真的就蹲在板子旁边养乌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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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vos sabes no hay que jugar."*

杰克哼着小曲向这片复杂的墙区走来。

场上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人。机灵的黑色天使们察觉到了开膛手的胜利,纷纷嚷嚷着给予他最后的祝福。

又爆点了。杰克微微一笑,向着那块地域走去。

这位求生者是他见过最不像新人的新人——熟练有序的逃生动作,雷厉风行的反应能力。他甚至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与监管者纠缠而不是逃跑……啊,这或许只是因为他不想修电机也说不定?

乌鸦们仍然热衷于在求生者的头顶上转圈跳舞,甚至在听到歌声后也不会逃跑,他们的滞留会很长,长到监管者的两双眼睛都直直地盯上了它们的目标,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去。这简直就是最忠诚的报幕员。

杰克隔着一块油桶看到了黑红的女神符号,也看到了不规则几何粘着的脚印痕迹——那是一块板子的后方。

"呵。"杰克的脚步顿了顿,发出了一声带冷的轻笑。他高举起左手,插入手骨的指刃慢慢滑落凝黑的血块。

他已经看到了佣兵的影子。

"       呼       "

分不清是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还是木板砸下的声音。

杰克的视线一瞬间天旋地转,灰暗的冷墙和天空频繁地闪过视野,剧烈的眩晕感伴随着疼痛传递到脑中。他捂住头部,发出野兽般的低声嘶吼,嘴角却勾起微笑——他打中了。毫无疑问地,刀片刺破皮肉的喀嚓声他烂熟于心。纠缠的战斗已经被指名是他的胜利。

"咳啊——哈啊……呃……"而在腐朽的木板后方,佣兵被远远击出,从腹部溅出鲜血,身体沉重地砸在地上,伤口大量地溅出血花,喷洒在没有生命的泥土上。

"……游戏结束,佣兵先生。"杰克哈哈一笑,踩碎了面前的板子。奈布半跪在地上,紧捂着腹部新添的爪伤微微颤抖。

"身为一个新人,你已经很不错了。我想,或许再多来几场游戏,你能更加优秀。"

监管者掐住佣兵的脖子,将人举起来。

这个小可怜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似乎没有丝毫办法。

杰克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错觉。

迎接他的是奈布飞起一脚踹到脸上。

"去死吧。"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,灰白的面具就飞到了远处。奈布看着这张表情呆滞的俊美脸庞微微一笑,从监管者放松开来的手腕掉下。他重新重重摔在地上,可惜的是游戏规则没有判定他挣脱下来,所以他依然处于倒地状态。

"……"而出乎意料地是,杰克发现自己并没有生气。他只是缓慢地看了眼在地上蠕动的佣兵,缓缓蹲下身去,将这个冬瓜皮强行翻过身来对着他。

被强行翻身的奈布嘶了一声,似乎是因为牵扯到了他的伤口。佣兵继续爬动了一下,似乎是突然发现监管者并没有抓他起来的意思,他又眯了眯眼,使劲地想在两眼昏花的情况下看清楚这人的表情,看看他脑子里在想什么。可是试了一会儿,眼前也依旧是昏暗的,便干脆放弃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起来,然后伸出双手。

杰克默默地看着他这么做,并没有阻止。

很快,那双手就搭上了杰克苍白的脖颈,就像搭上了一根电线杆那样。奈布又喘了喘气,大出血状态下搞这种牵动全身肌肉的动作也太刺激了。杰克没有反抗,但是表情却带上了疑惑。他看着奈布手搭在他脖子上,坐在地上休息了一小会,然后又继续起了他的动作——掐脖子。

失血的身体能使出的力气算不上大,奈布便开始使劲弯腰,试图往下压,手指骨依旧是死扣着杰克的脖颈。杰克感受不到疼痛,但是依然能从骨头喀嚓喀嚓的声音感受出这人抓的有多紧。

无力的求生者紧紧的掐着监管者的脖子,这个画面若说是滑稽也未免太残忍了。

"为什么,你应该知道杀不死我。"

"呼……我,知道。我甚至知道我无法对你造成伤害。"奈布回答,他现在坐的实在勉强,小腿都已经开始发抖,"所以我真的……讨厌你们这种杀不死的……"

"我想活下去啊。"

杰克点了点头,好似恍然大悟一般——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哭腔。细细丝丝的泣音暴露了坚强不屈下难以启齿的绝望和不甘,他看着越掐越紧整个身体都快贴上来的佣兵,由衷的感叹了一声佩服。

"实在抱歉,我也想活下去。"
——————

被早早传送回庄园的艾米丽紧张地站在门口等待着新人的回归。

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有余,那位新人却一直没有回来,按理来说不论是成功逃离还是失败迷失,都不应该花费如此之长的时间。

"嘭!"突然,身旁通道响起了一声巨响。艾米丽面色一喜,她知道那是地窖逃生者会出来的地方。她赶忙小跑过去,紧张地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奈布。

"佣兵先生!佣兵先生!!艾玛,过来帮下忙!"

"来了来了!"一旁跟着艾米丽等待的艾玛赶紧过来,替娇弱的上等人扛起了佣兵的左臂——她面色突然一变,变得十分古怪。

"怎么了?艾玛?"艾米丽疑惑地问道。

艾玛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能说出来。只是摇头示意了一下奈布的左手。

艾米丽望去。看见佣兵鲜血淋漓的左手手心,紧紧握着一卷绷带,上面画了一个黑色的小礼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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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:《一步之遥》歌词"赌博这玩意儿你可不行"

@苏言、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如何坚强。可是我厚颜无耻地希望你能热爱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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